“破茧成蝶”龙江皮影演到美国

龙江皮影的外国小粉丝。
于九文(左三)等赴美演出的九文皮影剧团成员合影。
  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中国彩灯节上,一幅白纱、一盏黄灯,一场仙鹤与乌龟的较量在锣、鼓、钹的伴奏下持续上演了4个半月。刚刚结束了皮影演出回哈的九文皮影剧团,5名演员的平均年龄72岁,数十年的坚持和创新让龙江皮影在他们满是老茧的手中“破茧成蝶”。黑龙江非物质文化遗产龙江皮影传承人于九文说:“一口叙说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是人们对有着两千年历史的皮影艺术的印象。多年来,我一直尝试在传承皮影艺术的同时,对唱腔、制作以及表演形式进行大胆创新,让更多的人了解和爱上皮影,让这项非遗艺术不留遗憾。”
  指尖艺术 一个皮影下刀三千次
  于九文的工作室是家里15平方米的书房,数十年来他制作和收藏的上千个影人“藏”在屋内大大小小的盒子和相册里。于九文对记者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影人,制作它们可要费番功夫,从选材到制作都需要绝对认真与耐心。”
  在于九文的耐心讲述下,记者了解到一个影人的制作要经过选皮、制皮、画稿、过稿、镂刻、敷彩、发汗、订缀8个基本步骤。皮料最好选4至6岁母牛皮,制作前要将其用干净的凉水浸泡两三天,经过刮毛、去肉渣等工序,把牛皮刮好泡亮,撑在木架上阴干。皮料准备好了,对镂刻工艺的要求更高,一个影人通常用30多把各式刀具刻3000多刀,再反复打磨至少一个星期才能用。影人镂刻敷彩后还要将两块磨合无缝的砖烤热,把影件用湿布衬垫,逐个夹放在两砖之间熨上半个小时进行发汗才能订缀在一起。
  为了使人物形象灵活多变,于九文把龙江皮影传统五分脸的雕刻变成了现在七分脸的呈现模式,影人的着色以红、黑、绿、黄为主,视觉效果更加立体。他喜欢通过人物眼睛的雕刻来表现人物个性。他创作《水漫金山》时,把白娘娘的眼睛雕刻得又大又圆,看来聪慧勇敢;把法海的眼睛雕得又小又尖,尽显凶狠毒辣,该作品获得了中国艺术界名人展示会优秀奖。
  老树新花 机器人演活皮影戏
  150多年前,乐亭驴皮影传入东北,经过上百年的沧桑岁月,形成了独具北方唱腔和文化内涵的龙江皮影戏。随着时代发展,龙江皮影成为一项濒危的民间艺术。本世纪初,哈尔滨儿童艺术剧院为龙江皮影申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为了走市场,剧团尝试将皮影戏改成儿童卡通剧,这就需要影人造型不仅要更写实,还要兼具卡通化。掌握龙江皮影全套刀雕彩绘技艺的于九文也犯难了。他说,制作皮影工序太繁杂,皮子的售价从原来的六七十元一张涨到四五百元一张,剧团根本买不起。他发现赛璐片(工业材料)具有透光好的特性,用它制作皮影不但耐用而且可以省去雕刻的工序,直接绘制就有刀刻的效果。同时也解决了原传统制作方式中两层皮革订缀,在影窗上会出现黑点的问题。改进后,皮影表现内容的空间极大拓展,狂风暴雨、熊熊烈火通过灯光效果,都很逼真,大大提高了皮影的视觉效果。
  2004年,从事皮影制作表演近五十年的于九文退休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赋予这一古老艺术以时代感和生命力。2005年,他与哈尔滨文化校合作,让机器人演皮影。他说:“我们让机器人演皮影,更能吸引青少年,让更多的人知道龙江皮影,更好传播皮影艺术。”于是,于九文教学生皮影的制作和表演技法,计算机老师教学生用电脑程序控制机器人手臂,配合音乐让机器人演出皮影戏。这一创新,让哈尔滨文化校连续3年代表中国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机器人大赛,赢得3个国际大奖。
  创新演绎 让龙江皮影传下去走更远
  近年来,良莠不齐的皮影工艺品随处可见,皮影戏几乎没了踪迹。于九文决定要为保护龙江皮影做些事,将自己的传统刀雕彩绘皮影的技艺传承下去。
  于九文花费一年多制作了龙江皮影戏所需的300个皮影人物和布置,并对皮影造型进行改进。他选上等牛皮剪裁制作皮影画,产品远销十几个国家。“让更多人了解龙江皮影,才能更好地传承这门艺术,我绝不能让它失传。”于九文说。于九文还经常到北京、上海的艺校去教授皮影刀雕彩绘技艺。现在全国各地都有于九文的学生,他们正在把传统皮影的制作技艺传承下去。
  尽管如此,于九文始终觉得皮影雕刻得再精美,若无人会操纵表演,没有唱腔,它就没有生命。为弥补这个遗憾,他把团里退休的龙江皮影表演艺术家组织起来,组建了九文皮影剧团,将龙江皮影的传统剧目在道台府免费为市民和游客演出,并不断尝试创新。他开创了无影窗表演,让影人跳出影窗的局限,把皮影表演从幕后转到台前,配乐、演唱、表演全部呈现在观众面前。他的这一创新通过2017年哈夏非物质文化遗产专场表演被全国各地的皮影表演剧团广为应用。
  2007年,剧团组建初期,他就给团员们都办了护照,以10年为期,一定要把龙江皮影戏唱到国外去。
  2017年8月,于九文接到美国一家文化交流公司的邀请,他的九文皮影剧团把《鹤与龟》《秃尾巴老李》《金斧头》《小羊过桥》等龙江皮影戏带到大洋彼岸,让传统的龙江皮影戏走上了国际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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